汹涌思维周报｜哈佛与特朗普政府之争；学习习惯“混浊世”

发布时间：2025-04-27　点此：609次

金钱、权利和位置——哈佛与特朗普政府之争

2025年头特朗普中选后，随即对美国高校打开一系列举动，跟着时刻步入4月中旬，特朗普和以哈佛为首的高校之间的敌对愈演愈烈。据汹涌新闻4月15日的报导，特朗普政府4月11日向哈佛大学提出多项整改要求，包含遏止所谓的“反犹主义”和停止与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下称DEI）相关的多个项目。14日，哈佛大校园长艾伦·加伯（Alan Garber）回应称，该校不会抛弃其独立性或其宪法权利。加伯标明：“任何政府——不管哪个政党执政——都不该规则私立大学可以教授什么课程、可以接收和聘任哪些学生，以及可以从事哪些研讨和探求范畴。”作为回应，特朗普政府宣告冻住向哈佛大学供给的22亿美元拨款和价值6000万美元的合同。

自特朗普开端向高级教育界施压，要求大学契合政府的政治优先事项以来，多所大学都受到压力。特朗普政府的一位官员称，政府已冻住对康奈尔大学的逾10亿美元联邦资金，以及对西北大学的7.9亿美元资金。包含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布朗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在内的闻名院校，现在已有逾越100亿美元的联邦资金被撤回、暂停或正在承受检查。特朗普已誓词要对那些被其视为自在主义温床的大学采纳举动。

在政府向哈佛发去的邮件中，三位联邦官员写道，哈佛“未能施行那些支撑联邦出资的智识与民权方面的职责”。政府要求削弱哈佛教师在校内的权利，并要求该校施行“根据成果或才干”的招生与招聘方针。特朗普政府还期望检查校园的数据，并对“世界学生的招募、挑选与选取”进程进行革新。

政府还坚持要求哈佛对“观念多元性”进行检查，马上封闭一切与DEI相关的项目，并引进外部人员去检查“那些最简略引发反犹太打扰或已被意识形态抓获的项目与院系”。政府还要求哈佛“至少到2028年末”定时提交陈述（挨近特朗普计划离任的时刻）以证明哈佛是否正在按要求履行相关革新。

而哈佛的揭露回绝是最为揭露和直接的一次抵挡。哈佛的领导层以为，政府提出的计划对这所具有388年前史的大学的独立性和任务构成了严重要挟。哈佛具有与华盛顿敌对所需的强壮财务和政治资源。与此一起，大学领导人目击了哥伦比亚大学的遭受：尽管该校现已退让，特朗普政府仍继续加码施压。

特朗普与包含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等高校的敌对可以追溯至2024年遍及全美的支援巴勒斯坦活动。据群众号“返朴”，“特朗普自1月就任以来，就将上一年的高校支援巴勒斯坦活动视作介入高级教育办理的关键，他宣称对数十所高校打开查询，以消除校园内‘猖狂的反犹太主义运动’。实际上，‘反犹太主义’并非学生们的诉求，而是被强行打上的‘标签’，许多参加示威的学生本身便是犹太人。”此外，特朗普本次针对的精英院校们，遍及被以为代表着美国的左翼文明中心，这场敌对也可以被视作右翼政府和左翼高校的文明战役。加伯校长并未将哈佛的回应归结为左派或右派之争，他在回信中标明晰哈佛的情绪：“大学不会抛弃其独立性，也不会交出宪法赋予的权利。”

事实上，特朗普政府针对高校的举动可谓“蓄谋已久”。在The Daily与美国保守派活动人士、美国高校革新背面的设计者克里斯托弗·鲁夫（Christopher Rufo）的采访中，后者标明自己花了5年时刻想象怎么去应战美国高校的现状，并在曩昔两年影响特朗普政府施行高校革新，他的主意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本届政府的举动方向。鲁夫标明他的一个中长时间方针，“是弄清楚怎么调整联邦政府对高校的资金分配形式，让高校堕入生计惊惧，让他们意识到，除非咱们改动现状，不然连本年的预算都无法坚持。”此前哥伦比亚大学所遭受的压力，正是这一战略的初次实验，鲁夫以为该战略已取得成效，并期望能将这一雏形推广开来，应用到整个高校范畴。此外，他还期望调整每年从联邦纳税人那里拨给高校的资金，运用这笔资金作为杠杆，推动严重革新，并缩小高校规划。

在鲁夫看来，美国高校已被左翼意识形态和官僚主义所抓获，并将这些分散到了整个美国社会。他将左翼政治界说为“一场为了提高社会位置的精英活动，而不是为了一般公民的物质或精力福祉的群众活动”。鲁夫列举了自在派和保守派教职工之间的份额不平衡，着重美国大学的左倾，并指出左翼对各类组织的浸透、对人文学科的掌控，以及大学各院系存在“极点的左翼成见”。在他看来，美国社会的严重改动发生在2020年乔治·弗洛伊德事情之后——突然间，那些理念、结构、言语、符号、叙事和观念，从学术界的“实验室”中分散出来，通过各种周边组织强加给整个社会。而以哈佛为首的精英左翼大学，正是这些思维的发源地。

鲁夫还着重哈佛的“DEI”部分一直在进行根据种族的歹意、责备和妖魔化行为，违反了联邦民权法。对此，他提出了直接的计划——运用大学依靠的联邦资金作为“大棒”，迫使他们做出改动。他一再着重，革新组织有必要处理好三件事，即金钱、权利和位置。在他看来，在这场革新中金钱至关重要，而经费被拿走的惊骇是强壮的动力。那些好听的话、动听的许诺，关于学术界的那些温文、非敌对性的革新提议都没有见效。在上一年年头成功推动免除哈佛大校园长的活动中，鲁夫就在考虑：怎样才干拿走他们的钱？怎样才干掠夺他们的权利？怎样才干下降他们的位置，让决议计划者，即哈佛的成员，感受到满足的苦楚，然后不得不做出改动？

而在学术自在方面，鲁夫的情绪则显得奇妙，尽管他供认大学终究要自己决议课程目录里设置哪些课程，联邦政府不该该过度微观地办理学术课程设置，但他一起标明，在自己担任校董的佛罗里达州公立大学新学院（New College of Florida），他与校董会“审视了课程设置和院系状况，进行了系统研讨，看看哪些项目和院系能给学生带来实在价值，哪些是追求真理而非宣传意识形态的”，而且进行了大规划的行政革新、废除了校园的性别研讨项目。

在采访的终究，鲁夫回应了普林斯顿大校园长克里斯·艾斯格鲁伯关于“政府不该该告知大学怎么运作”、“大学的学者、研讨人员和办理人员不该由政府来规则作业内容”的声明。鲁夫标明，普林斯顿大学多年前就有挑选，可以承受政府资金并承当相应职责，也可以回绝政府资金以坚持学术独立和学术自在。而采访者提出，高校在承受纳税人资金时，以为这些钱是用于以公共利益（除了社会科学范畴外，也包含癌症和医学研讨）为名的研讨和活动，并不需求作出二选一的挑选。对此，鲁夫标明：假如普林斯顿大学真的不愿意为了公共利益做出退让，那么该校或许面临永久失掉政府的赞助。

到上星期五，面临特朗普政府撤回哈佛科研资金的做法，许多并不殷实的哈佛校友开端为校捐款。部分校友欣赏哈佛校方在本次事情中的坚决情绪，并期望贡献力气；但也有右翼校友对立校园的所作所为，并以为校园已满足殷实，不需求额定的资金支撑。这场政府与校方的敌对仍在升温，而哈佛的强硬情绪现已引起其他高校的仿效，但也将导致特朗普政府采纳进一步的举动。

关于哈佛而言，这样的境况是可预见的，正如校长加伯在揭露信中写道：咱们的校训——Veritas，亦即“真理”——指引着咱们在这条充溢应战的道路上前行。寻找真理是一段没有结尾的旅程，它要求咱们对新信息和不同观念坚持敞开，不断审视本身的信仰，并随时预备批改自己的观念。它促进咱们勇于面临本身的缺少，正是通过这样的尽力，咱们才干完成大学悉数的许诺，特别是在这一许诺遭受要挟之时。

逾越本位主义：生态危机下的团体习惯

尽管近期全球被笼罩在美国特朗普政府形同儿戏的方针暗影中，咱们依然得以在角落里读到两篇欧洲学者们谈论环境议题的文章。这两篇文章尽管重视的具体议题不同（一篇是生态规划，另一篇是气候习惯），但都包含了作者对本位主义和自在商场/私营经济部分听任自在的批判。

榜首篇是一则谈论，题为Promoting green planning（推动绿色规划），谈论的是法国经济学家、《技能封建主义》的作者Cédric Durand和社会学家Razmig Keucheyan合著的Comment bifurquer. Les principes de la planification écologique（《怎么转向：生态规划的准则》）一书，该书由La Découverte出书社2024年出书。谈论作者Étienne Goron是新索邦大学（Sorbonne Nouvelle University）政治思维史方向的博士研讨生，他的博士论文研讨的是法国左翼政治与生态学之间的联系，具体剖析了从1970年代以来，政党、社会运动和知识分子这两个团体之间杂乱的思维沟通。

《怎么转向：生态规划的准则》书封

《怎么转向》这本书对立当时的绿色工业方针，发起根据民主根底的生态规划。两位作者针对西方政府近年来以生态转型名义采纳的工业方针东西（如美国的《通货膨胀削减法案》和欧盟的《净零工业法案》）提出批判，以为这些方针不太或许实现其碳中和许诺。

书中提出了一个大规划转型的代替计划，即着重社会和民主的“生态规划”（ecological planning）。作者从理论和前史剖析中提取出一系列可以组合运用的生态规划特征，并提出了三个中心支柱：

-生态核算（ecological calculation）：根据Otto Von Neurath的“什物核算”理念，用实在资源方针代替钱银衡量，考虑社会需求、技能束缚、原材料可用性和生态系统脆弱性等多维度要素。

-需求管理（government by needs）：通过当地层面的直接民主制度，让公民参加谈论经济优先事项，结合生态系统的科学知识从头界说团体消费偏好。

-后增加委员会（post-growth commissions）：多方参加的委员会在国家层面归纳当地谈论成果，经议会同意后担任激活规划的首要预算和监管杠杆。

谈论者Étienne Goron以为该书为当时气候方针争辩供给了有价值的代替视角和概念结构，特别是通过结合民主机制和生态核算提出了一条不同于干流绿色工业方针的转型途径。

谈论认同该书关于当时绿色工业方针留给私营部分太多自在、未能实质性改动经济结构的批判，如汽车行业比如所示。一起，谈论也必定了该书提出的核算方法和决议计划形式，特别是着重了逾越钱银价值的生态核算和民主协商机制的价值。在左翼“现实主义转向”布景下，该书特别应该放在欧洲左翼面临地缘政治严重、极点气候和社会经济危机而呼吁更多战略考虑的语境中了解。谈论以为该书最风趣的方面是将转向视为既是“政治问题”也是“技能问题”，着重应对气候改动和社会不公的成功，不只取决于政治力气平衡，也取决于规划者的东西箱。

第二篇题为Welcome to the Chaoscene（欢迎来到混浊世），作者Rupert Read是一位专心于气候危机问题的英国活动家和学者。作者提出的中心观念是：咱们需求从首要重视减碳（decarbonisation）转向重视习惯（adaptation）战略，并特别着重了树立有弹性社区的重要性。

文章描绘了咱们正进入一个被作者称为“Chaoscene”（混浊世）的新时期，这个词是作者用来描绘咱们正在阅历的气候溃散和系统性紊乱年代的词语，类似于“人类世”（anthroposcene）的造词法。

在这个时期中，气候灾祸将变得常态化且逐年加重，虚拟的社群缺少以到达相互帮助的方针，实在的地舆社区将再次变得至关重要。社会原子化和本位主义将成为越来越难以担负的奢华，人们将需求相互依靠来获取食物、水、动力以及灾祸预警等根本生计需求。

浪拔湖镇会集育秧中心选用“村团体+合作社”的运营形式，推广“社会化服务+土地保管”，促进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联接，保证粮食增产增收。新华社图

作者具体剖析了为什么习惯战略比减碳战略更具可行性和实效性：习惯举动是可见和具体的，而减碳则更为笼统；习惯举动的时刻结构是短期到中期，而非长时间；习惯举动不受“搭便车”问题的困扰，由于其好处可以敏捷在当地看到；习惯举动相对简略直接，而全面减碳则杂乱得多。

作者以为，气候方针和气候运动过于重视减碳，忽视了习惯战略的潜力。咱们有必要供认气候方针在很大程度上现已失利，1.5℃的温控方针已不再可行。而习惯战略不只能增强社区抵挡气候影响的才能，还能“唤醒”人们，终究重振减碳尽力。这是由于习惯使气候要挟变得具体可见，而非笼统远离。

作者着重“革新性习惯”（transformative adaptation）有必要树立在社区层面的联合根底上。他引用了灾祸研讨依据，标明具有强壮“社会资本”的社区在面临气候灾祸时体现更佳。他学习克鲁泡特金的“合作”计划，以为在环境变得满足严峻时，生物更倾向于相互帮助而非竞赛。作者正告习惯战略需求是深层次、革新性的，而非仅仅是反应式、防御性的（如简略地建筑更高的防洪堤）。咱们需求习惯办法可以耐久，并一起改进福祉和削减碳排放。

文章以一种哲学反思完毕，暗示这场危机或许迫使咱们抛弃不行继续的本位主义，从头发现人类共同体的价值和力气——在要挟中找到“解救之力”。

两篇文章都以为，面临生态/气候危机，咱们需求从本位主义转向社区/团体主义，对私营部分/商场施加更多束缚和引导，通过更多的团体决议计划而非个人/企业独立决议计划来应对危机，从头着重相互依靠性而非个人自主性。可是两篇文章都缺少对或许呈现的危险的谈论。在榜首篇文章中，作者提到了他们的生态规划会触及“多党委员会”和通过“议会同意”的流程，暗示了某种程度的制衡，但缺少对怎么避免这些机制被操作、怎么保证少量团体权益不被大都决议所忽视，以及怎么保证技能专家与一般公民之间的权利平衡等重要问题的具体谈论。或许在即将到来的“混浊世”，这也将成为一种奢华。

龚思量，杨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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